Traveling Notes: Pikespeak or bust - 坐登山火車遊美國名山

"Pikespeak or bust" 是一句美國諺語。這句話的意思是，對某件事情有極強的執著，為了達成它不計代價，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翻成中文，意思比較相近於「不成功，便成仁」、「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樣的說法。初聽到這樣一句諺語，缺少文化背景的我們，或許會覺得一頭霧水，到底這成語是怎麼來的？原來，Pikespeak 是美國洛磯山脈上的一座山峰，當年美國發展歷史是由東往西推進，而座落在落磯山脈東側，山型特殊易於辨認的 Pikespeak，就成了當年拓荒隊伍橫越美東大平原，前往落磯山脈時候的一個重要路標，看到這山，就知道橫越大平原的行程已經結束。當年美西淘金熱時，很多淘金客以 "Pikespeak or bust" 為旗號，宣示自己去挖黃金賺大錢的決心。淘金熱來得快去得快，然而這句當時的流行語卻留了下來，Pikespeak 這座山的名號，也隨著它傳遍了美國。

【遠望 Pikespeak。這張照片前方是 Garden of Gods，也是附近的知名景點，後面光禿禿的山頂就是 Pikespeak】

對我而言，Pikespeak 又有著不同的意義。我目前工作上負責的產品，每一個 release 都是以一座山來做為 code name。我剛加入這個團隊的時候，參與到的第一個 release 就是 Pikespeak。所以我是先知道產品代號，才知道山，才知道 "Pikespeak or bust" 這句諺語，順序完全是倒過來了。

這回有機會來 Colorado 玩，除了去國家公園之外，科州最有名的就是洛磯山脈上的群峰，其中海拔超過 14000 呎的山，總稱叫做 14ers，一直都是北美愛好爬山的人追求挑戰的目標。我本來也想湊個熱鬧來爬一座 14er，不過我是門外漢，連 14er 有哪些都搞不清楚，只剛好聽過一座 Pikespeak，就研究了一下登山的可能性。看了之後，發現對我來說還是太難（上山單程 13 miles, 8000 feet elevation gain，號稱約六到八小時，還要確保在中午剛過不久就攻頂，不然有可能遇到午後雷陣雨很危險），不過意外發現 Pikespeak 是個有多種方法可以攻頂的觀光聖地，可以自己開車直上，也有登山火車可以搭。這個登山火車，看起來頗有來頭，是世界上少數用齒輪第三軌的登山火車，好像也是目前世界上同種火車之中，攀登海拔最高的。

當天我們一早就來到火車站，打算搭乘十點左右的火車上山。雖然當天已經是上班日，但來坐火車的遊客絡繹不絕，還差點買不到原本要上山的時間的票。這個觀光火車的車站小巧可愛，從這出發的火車路線也只有前往 Pikespeak 山頂這唯一一條。候車室裡，電視上播放著有關登山火車歷史的種種介紹，不過我們無暇細看，就和所有遊客們一起匆匆上了即將要出發的車。


【登山火車的車站。我們來時急急忙忙趕著買票上車，這照片是下山之後才拍的】

【登山火車站】

【擠滿了乘客的月台，登山火車十分熱門】

我們搭乘的火車有兩節車廂，工作人員只有車掌小姐兼導遊，以及司機兼 Engineer 兩位。一路上，導遊小姐非常認真地介紹 Pikespeak 的故事和歷史。在 Colorado 州五十多座 14er 山峰裡， Pikespeak 既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難爬的（事實上它的高度和難度都是偏低的），但幾乎無疑是最有名的。除了前面提到的諺語 "Pikespeak or bust" 之外，美國人耳熟能詳的愛國歌曲 America the Beautiful 的歌詞（其實它原本是一首詩，後來才被搭配曲子成為愛國歌曲）作者，也是因為登上了 Pikespeak，受到山上一望無際風景的感動，才寫下了這被傳唱的歌詞。

一開始，山勢還十分平緩，不過沒多久，我們就必須停車 engage 第三軌上的齒輪，才能夠繼續登山。這個第三軌齒輪，是一個能大幅增加火車登山能力的設計，Pikespeak 登山火車沿途最陡的部分有 25% 的坡度（也就是每前進100公尺，要爬升25公尺的意思），而一般公路如果坡度超過 6%，就已經會看到路邊的警示牌了。也多虧了這樣子的鐵路設計，遊客們才能在短短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就從平地上到海拔一萬四千呎以上。導遊小姐介紹，從車站附近開始往山頂前進的 Barr Trail 總長 12 miles，一般人大約六到八小時可以走完，每年夏天這條 trail 會舉辦 Pikespeak 攻頂賽跑，冠軍大約兩個小時出頭就可以完賽。若自行開車上山，Pikespeak highway 沿路有一百多個轉彎，其中有許多困難的連續彎道，每年夏天辦的 Pikespeak highway 登山賽車（PPIHC) 也是年度盛事（同時也是西半球第二古老的賽車event，從 1916 年就開辦了），記錄保持人在十分鐘以內就可以完成正常情形下需要大約一小時的路程。

【火車月台上有 Pikespeak 登山火車的重要特色齒輪第三軌的小模型】

【比較這張照片遠方的風景，和火車車廂傾斜的角度，就可以看出我們正在陡坡上前進】

開著開著，火車來到森林線以上，視野豁然開朗，據說往南最遠可以看到墨西哥。少了樹木的阻隔，風大得驚人，大家都很快就受不了，非得把窗戶關起來。導遊小姐也介紹了最後這段路的危險，和當年開路的種種艱辛。最後，車來到了山頂的車站，遊客們魚貫下車，但山頂風極大，根本無法在戶外久留，幸好山頂也有 visitor center，大家都進入紀念品店避風。這邊除了紀念品，也有賣高山景點必賣的熱巧克力等食物，還有醫務室（太快上到高海拔常常會有各種不適症狀，那天醫務室人還蠻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