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接近 General Sherman Tree 的路口,忽然看見前方轉角處有大群民眾聚集。通常,在國家公園看到這種景象,就表示有動物出沒,我快步走了過去,果然,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看見了小型的黑熊一隻。
Sequoia 和 Kings Canyon NP 是 bear country,有大量的黑熊出沒,所有 hiking trail 的入口,都有和黑熊相關的注意事項說明,和讓人記錄 bear encounter 的記事本,幫助 ranger 了解熊的活動情形。眼前這隻黑熊,雖然被將近五十人的遊客包圍,仍然不慌不忙地自顧自找東西吃,完全無視於此起彼落的漆漆擦擦的相機快門聲和嗶嗶剝剝的 camcorder 啟動聲,低調地扮演牠路熊甲的角色。看來是一隻行為正常,對人類沒有興趣的熊。我也幫牠拍了小段小影片如下。
其實當時人群和熊的距離應該已經違反了一般國家公園規定的,人和動物必須距離五十呎以上的規定,不過是熊自己走過來的,而且看小黑的體型,應該不太會對我們造成威脅,大家也就沒有特別退後的打算。看了一陣子熊找東西吃,好像不再有什麼特別了,我就回頭走向 General Sherman Tree。
走近一看,這 General Sherman Tree 真是乖乖不得了,非常巨大的一棵樹。所謂世界第一大樹,是以樹幹的體積來比較的,General Sherman Tree 的樹幹體積有 52,500 立方呎。旁邊的告示牌寫著,如果換算成水的體積,這麼多的水夠讓人每天泡澡一次,泡 27 年。樹幹四周,站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群,一致地用充滿著敬畏的眼神,仰望這棵估計樹齡有 2200 年的神木。
在樹下站了一會,我就決定要繼續前進,走來回 2 miles 的 congress trail,一路上的重點也是大樹。trail 從 General Sherman Tree 出發,向深山裡沿伸,走在大樹的陰影裡,雖然是下午兩點多,但氣溫仍然讓我全身發寒。路上的行人很少。我邊走,邊東張西望,結果,才出發沒多久,就在一邊的山坡上,看到了路熊乙和路熊丙兩隻。從體型和一起行動的情形來推測,應該是媽媽和小孩吧(成年的熊,一般都是獨居的)。
【又有逛街的熊了,果然是 bear country】
【雖然說是黑熊,但其實不一定是全黑的。國家公園的 bear encounter 登記表上,有四種顏色可選:黑/棕/紅/黃。黃色的該不會是 winnie the pooh 吧?】
沿著山路走下去,到處都是熊活動的痕跡,倒在地上的樹,沒有一棵的皮是完整的(熊會去剝開樹的皮,目的是吃裡面的昆蟲的幼蟲,那是牠們重要的蛋白質來源),不過熊倒是沒有再出現了。這裡的 hiking trail 系統有點複雜,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迷路,一路走下去,就到看了總統神木 (President Tree),另一棵相當大的樹,而且這棵樹沒有用欄桿圍起來,可以一路走到樹腳下。既然有總統,那當然也要有國會才行啦,繼續往前走,陸續就看到了參議院和眾議院兩個神木群。接下來一路無事,順利走完了 congress trail,先前在 General Sherman Tree 附近徘徊的小黑也已經不知去向。
【雖然說是黑熊,但其實不一定是全黑的。國家公園的 bear encounter 登記表上,有四種顏色可選:黑/棕/紅/黃。黃色的該不會是 winnie the pooh 吧?】
沿著山路走下去,到處都是熊活動的痕跡,倒在地上的樹,沒有一棵的皮是完整的(熊會去剝開樹的皮,目的是吃裡面的昆蟲的幼蟲,那是牠們重要的蛋白質來源),不過熊倒是沒有再出現了。這裡的 hiking trail 系統有點複雜,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迷路,一路走下去,就到看了總統神木 (President Tree),另一棵相當大的樹,而且這棵樹沒有用欄桿圍起來,可以一路走到樹腳下。既然有總統,那當然也要有國會才行啦,繼續往前走,陸續就看到了參議院和眾議院兩個神木群。接下來一路無事,順利走完了 congress trail,先前在 General Sherman Tree 附近徘徊的小黑也已經不知去向。
【總統神木】
【參議院神木群】
【眾議院神木群】
【參議院神木群】
【眾議院神木群】
寫到這裡,整個旅行已經差不多描述完畢,不過既然難得來到 bear country,就多花點篇幅來宣導人熊相處的正確知識(以下大部分內容,都是根據國家公園 visitor center 放映的影片)。其實,現在我們認為人和熊的相處的正確模式,也是不斷從錯誤中學習演化而來的。早年,國家公園的旅館會把廚餘倒在附近的空地上,把熊引來吃廚餘這件事,當做國家公園的一個 event。不用說,這種做法,使得熊常常出沒在遊客活動的範圍,因此不必要的受傷時有所聞。
後來,研究發現,野生的熊大部分醒著的時間都在找尋食物。因為野外食物難尋,如果人類經常提供熊食物的話,熊就會失去天生尋找正常食物來源的習性,轉而把人類當成主要的食物來源。一旦這種習性養成,就會使得熊和人不必要地經常接近,而且熊也會變得比較不怕人,甚至闖入人類的營地、建築尋找食物。如果一隻熊開始出現這種行為,那對遊客就是潛在的危險,必須要加以處理。
處理不乖的熊也是有階段性的。巡邏露營地、野餐區的 ranger 都配備有彈弓、警笛之類的裝備,如果發現熊不必要地接近,就會用彈弓打牠或發出大聲響把牠嚇走 - 這個階段的重點是,要讓熊和人接近的經驗變成負面的,這樣熊就學會不要隨便靠近人。但,若是某些熊曾經有從人類得到食物的經驗的話,處理起來就比較麻煩,這時候就要進入第二階段 - 使用大型的捕熊籠,把熊抓起來。捕熊籠裡暗不見天日,然後 ranger 會用麻醉藥槍把熊迷昏後,拖出來在耳朵上打上吊牌做記號。這個階段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希望被關和莫名奇妙被弄昏的經驗,能夠把熊嚇到,不敢再跑回來;另一個是這些累犯的熊必須要標上記號嚴加觀察(有了編號之後,所有遊客都可以辨識這隻熊,幫 ranger 們記錄牠的行為)。以往,國家公園還有把抓起來的熊,野放到國家公園裡完全不同的區域的做法,希望熊能在新的環境裡,不知道如何接近人,展開全新的熊生 - 不過後來研究發現,relocation program 效果不佳,因為熊在陌生的環境,也不知道該如何找到自然的食物來源,所以常常還是想辦法跑回原來的區域。
如果以上的做法還是無效,熊繼續侵擾人類的活動範圍的話,這隻熊就會被判定是潛在的危險,必須要移除,也就是殺掉的意思。通常,這個任務會由 ranger 輪流執行,而很多 ranger 們都說這個是他們工作中最困難的項目之一。其實這些熊也很可憐,牠們只是太聰明,學會了不該學會的生存技能,本來以為是良好的食物來源,反而害牠們丟了性命。
所以要保護熊,最大的重點就是不要讓牠們有接觸到人類食物的機會。國家公園有一句通行的標語「A fed bear is a dead bear」,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要很努力才行。第一,熊的嗅覺很好,就算把食物藏起來,牠們通常都可以聞到氣味 - 不限於吃的東西,還包括所有有香味的東西,像溼紙巾、防晒油、洗髮精、甚至弄髒的嬰兒座椅,都會被認定是食物;第二,熊的力氣很大,如果牠認為車子裡有食物,就會把車窗弄破,或把門框弄彎,闖到車子裡去,如果氣味來自後車廂,熊會直接把後座弄破,進到後車廂去,所以看起來很堅固的車子,完全阻擋不了熊的覓食;第三,熊很聰明,很多熊都學會辨認冰桶或甚至 grocery store 的塑膠袋,而認定它們是和食物有關連的,因此這些東西也會引來熊。所以,到 bear country 一定要謹慎處理食物,使用防熊箱或防熊罐儲存食物,除了正在使用的食物之外,都要妥善收好,可以拿到的食物,一定不要離開視線範圍 - 這樣才不會害無辜的熊熊學會禁忌的知識而被殺。
後來,研究發現,野生的熊大部分醒著的時間都在找尋食物。因為野外食物難尋,如果人類經常提供熊食物的話,熊就會失去天生尋找正常食物來源的習性,轉而把人類當成主要的食物來源。一旦這種習性養成,就會使得熊和人不必要地經常接近,而且熊也會變得比較不怕人,甚至闖入人類的營地、建築尋找食物。如果一隻熊開始出現這種行為,那對遊客就是潛在的危險,必須要加以處理。
處理不乖的熊也是有階段性的。巡邏露營地、野餐區的 ranger 都配備有彈弓、警笛之類的裝備,如果發現熊不必要地接近,就會用彈弓打牠或發出大聲響把牠嚇走 - 這個階段的重點是,要讓熊和人接近的經驗變成負面的,這樣熊就學會不要隨便靠近人。但,若是某些熊曾經有從人類得到食物的經驗的話,處理起來就比較麻煩,這時候就要進入第二階段 - 使用大型的捕熊籠,把熊抓起來。捕熊籠裡暗不見天日,然後 ranger 會用麻醉藥槍把熊迷昏後,拖出來在耳朵上打上吊牌做記號。這個階段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希望被關和莫名奇妙被弄昏的經驗,能夠把熊嚇到,不敢再跑回來;另一個是這些累犯的熊必須要標上記號嚴加觀察(有了編號之後,所有遊客都可以辨識這隻熊,幫 ranger 們記錄牠的行為)。以往,國家公園還有把抓起來的熊,野放到國家公園裡完全不同的區域的做法,希望熊能在新的環境裡,不知道如何接近人,展開全新的熊生 - 不過後來研究發現,relocation program 效果不佳,因為熊在陌生的環境,也不知道該如何找到自然的食物來源,所以常常還是想辦法跑回原來的區域。
如果以上的做法還是無效,熊繼續侵擾人類的活動範圍的話,這隻熊就會被判定是潛在的危險,必須要移除,也就是殺掉的意思。通常,這個任務會由 ranger 輪流執行,而很多 ranger 們都說這個是他們工作中最困難的項目之一。其實這些熊也很可憐,牠們只是太聰明,學會了不該學會的生存技能,本來以為是良好的食物來源,反而害牠們丟了性命。
所以要保護熊,最大的重點就是不要讓牠們有接觸到人類食物的機會。國家公園有一句通行的標語「A fed bear is a dead bear」,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要很努力才行。第一,熊的嗅覺很好,就算把食物藏起來,牠們通常都可以聞到氣味 - 不限於吃的東西,還包括所有有香味的東西,像溼紙巾、防晒油、洗髮精、甚至弄髒的嬰兒座椅,都會被認定是食物;第二,熊的力氣很大,如果牠認為車子裡有食物,就會把車窗弄破,或把門框弄彎,闖到車子裡去,如果氣味來自後車廂,熊會直接把後座弄破,進到後車廂去,所以看起來很堅固的車子,完全阻擋不了熊的覓食;第三,熊很聰明,很多熊都學會辨認冰桶或甚至 grocery store 的塑膠袋,而認定它們是和食物有關連的,因此這些東西也會引來熊。所以,到 bear country 一定要謹慎處理食物,使用防熊箱或防熊罐儲存食物,除了正在使用的食物之外,都要妥善收好,可以拿到的食物,一定不要離開視線範圍 - 這樣才不會害無辜的熊熊學會禁忌的知識而被殺。